敦煌石室的藏书中,有不少通俗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填补了魏晋南北朝到宋元之间文学发展的某些空自,说明了宋元时期各种新的文学形式勃然兴起的根由。它对我们研究中国文学发展关系十分重要。至于敦煌赋所具有的通俗性、俳谐性与批判性,使我们知道中国文学的发展,总是以文人创作和民间艺术交错影响互相依赖相辅相成的。
但是敦煌写本的出现,被英人斯坦因、法人伯希和等先后捆载而去,绝大多数流落到了海外。国内大多数的研究者并未见到原书,只是依据从海外传抄回来的印本。各种传抄本既多,歧异互出,孰是孰非,殊难辨认,这就对读者滋生了疑惑。
本来这种通俗文学在唐代就流行很广,并没有完全定型,更不必有大家认定的标准本。在当时传抄的人自不能逐字逐句一致、也不免各人都有讹脱。今天传下来的敦煌写本,时经千百年载,风化残缺亦多,所以校雠极不容易。同时因为作品出于下层民间,泥土气息浓厚,方言土语极多,不像大手笔的文章,用的是传统的语言、成型的文法。所以理解起来,通俗作品比大作家的诗文更为困难,注释自然也更为费力。
近几十年来,对敦煌文学的研究,如火如荼,已经成为一门显学。由于大家的努力,研究的成果,刊出了不少的书,发表了不少的论著。已经有些同志利用研究的成果,加以集中,作为集注,这就更便利了读者。当然,集注的工作并没有全面展开。加之前后相继,研究尚在前进,研究成果散见各处,收集完备亦非容易,这些实有待于后来的努力。
伏俊连同志的《敦煌赋校注》初稿,我粗略的通读过一遍。这本书有三个明显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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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在校注之先,利用缩微胶卷,校勘了敦煌赋的全部原文。凡缩微胶卷与传抄今本互异之外,都作出了校记。然后参考各家之校,辨其是非,作出自己的结论。
二是在他注释的时候,既详征博引,利用各家研究的成果。如有不厌于心,则又再加推敲,下以己意。
三是利用赋是韵文的特点,同时考虑通俗作品叶韵不可律以韵书的特点,标出了各赋的叶韵。回过头来,又从叶韵的角度,考辨行文的是非,补充了校注。
本书名为“校注”,其实是集校集注,但又不是纯客观的集校集注,而是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包含着个人创见的。初稿写成,逾四十余万,删定成稿,遂成今本。
伏俊连同志和我朝夕相处,时间很长了。他虽然意气风发,思绪泉涌,却能脚踏实地,不矜不躁,常常是午夜篝灯,宵残不倦。所以,两年多的时间,就能将敦煌赋全文校注出来。但是从古以来的名山事业,都不是一蹴而期的,许多学者都是皓首穷年,才能有所作为。伏俊连同志开始属稿时,曾嘱余以数言弁于卷首。予既喜是书之即将刊行,又惧俊连之以此而画地自限,故不能不以任重而道远相勉。是为序。
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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