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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面纱的额尔古纳河王晓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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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七卡路上遇浙江来的放蜂人一家。

在七卡看到额尔古纳河后的喜悦。

额尔古纳河。

在山顶等候看大河日落时顶着日晒蚊咬。

额尔古纳河。

摄影师拍摄额河夕照。

额尔古纳河晚霞。

傍晚河畔山坡上归牧的羊群。

按原行程计划,我们离开黑山头镇去蒙兀室韦,要走紧靠额尔古纳河的边防公路五卡、七卡、九卡,但是,一上路,就遇到黑山头镇设的关卡,好心的警察说去五卡的路被大水淹没,水很深过不去轿车,请绕行额尔古纳市、恩和俄罗斯民族乡,再去室韦。

其实,为了去黑山头古城遗址,我们已经趁警察不在岗位时闯过关卡,但是没找到古城遗址,想到走被水淹没的去五卡的路还是风险太大,便退了回来,宁肯绕远。经省道转省道,到恩和后,我们决计下省道走乡道,去额尔古纳河边的七卡。因为,我们是来考察黑龙江上源,但从满洲里到额尔古纳市的黑山头,竟然还没有见到额尔古纳河的“庐山真面目”,确实心有不甘。

乡道土路确实不太好走,颠簸、急转弯多,但一路风景还不错。先是遇到路边一个放蜂的帐篷,从浙江来的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儿子,五月份到云南、然后广西、广东,七月来到额尔古纳,十分辛苦。这时,从帐篷里走出两个小姑娘,十分乖巧。女主人说,这是两个孙女,放暑假了,从家乡来这里玩耍。同行的马、刘两位摄影师,不知是被放蜂人的故事所感动,还是真的品尝了蜂蜜被吸引,反正一人买了一大瓶蜂蜜,高兴而归。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终于来到七卡村。遇到一位骑行的女子,她嘱咐我们后边落下一位女骑友,因此地没信号电话联系不上,让我们见到她告诉一声,她在七卡等她。我们曾在行程中多次遇到过骑行的男女,他们的毅力、勇敢、智慧,确实令人赞叹不已。

还没出村,我们已经看到额尔古纳河亮晶晶的波光。额尔古纳河,你好!我从心底深情地向它问安。额尔古纳河有太多的气象、额尔古纳河有太多的历史与故事,我们不远千里来到你的身旁,只为一睹你的芳容。此刻看到你的波光,自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想亲吻你、拥抱你,与你一起在宽阔的草原上快乐地奔腾。

对额尔古纳河的向往,除了迟子建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诱惑,还有蒙古族歌手乌云嘎演唱的歌曲《额尔古纳河》的感动:

鸿雁带着我

前往敖包的方向

辽阔的草原

趟过额尔古纳河流

草原上雄鹰的足迹

养育着孛儿帖的乡亲

闪烁的星星

照亮过成吉思汗的婚礼

……

从七卡开始,我们走的是边防公路,刚修的柏油路,非常平坦。跑了几公里后,公路第一次贴近额尔古纳河V形河湾。虽然有铁刺网拦截,但与河水近在咫尺,我们每个人都在河边举起双臂表达胜利姿态留影。这时,我看都公路右侧有一个山岗呈漫坡形,有两道辙印直通山顶,问摄影兼司机小马“能上吗?”小马十分有把握地说:“没问题!”于是,别克商务舱一踩油门,仰起车头一溜烟冲上山顶。站在山顶,视野顿时变得宽广。由于河谷开阔,可以看到额尔古纳河在遥远的上游连续转折了几个大弯,十分的优美潇洒。而在下游,河道分成两股,夹持一个绿色的小岛,然后汇成一股激流;再向远处,又分出两股、三股河道,制造了一个个更大、更多的岛屿,合合分分,分分合合,公里的额尔古纳河就这样,既宽容又大度,既狂野又优雅地向下游流淌,为中俄两个国度的村庄、原野、牛羊倾泻乳汁,哺育平和而安宁的生活。

在九卡附近,边防公路几次与额尔古纳河贴的很近,我们都停车拍照。但当天一直阴天,不时有小雨淅淅沥沥飘洒,并不是摄影的好时机。在接近室韦十几公里的时候,我们离额尔古纳河最近,因为拐个大弯的额尔古纳河已经把公路的护栏冲歪,路面边缘也裂开大缝子。因为路右边是高山,路左边是大河,公路只能在山与河的缝隙穿过。这个U形的河湾由于大山的陪衬,显得壮观、壮丽、雄阔,是最令人激动、激情、欢呼、喝彩的河段,但是由于阴雨绵绵,天色已晚,我们只能站在护栏的石墩上拍照。但因离得太近,只能拍下河湾的一角。我们只能抓紧上路,争取明天再来。

为了拍摄好的图片,所以次日下午我们又重返此地。

由于河湾弧度太大,站在平地根本无法摄入镜头,所以我们决心攀爬河边的高山拍摄。离河最近的是90°的悬崖峭壁,看地图叫石头崖,侧面山坡也十分陡峭,怕出危险我们没敢攀登。但我们也不甘心,便把目光投向另一座山头。看地图,叫石咀山,其山比石头崖更高,但坡度较缓,但也在45°以上。上山的小路是斜着伸向山顶,铺垫了些碎石块,脚一踩上去,石块哗哗往下掉。咬着牙,壮着胆,一口气爬上山顶,啊!视野里的额尔古纳河十分壮观。大河沿着左侧山谷流淌,前遇凸出的山冈便向右转,流到右边又撞一山峰,便不得不向左边流去,形成一个巨大的U形。额尔古纳河,包括上游的每条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是这样曲曲折折、不屈不挠流向远方。千溪百河,相聚一起,勇往直前,永不回头。

我们要拍晚霞下的额尔古纳河,现在太阳还老高,所以还得等。太阳暴晒,可以撑伞遮阴;但山野的蚊子乱叮乱咬,就不太好对付,因为驱蚊剂根本无用。为了拍出更好的片子,不得不付出点代价。

山顶上,不远处有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我觉得把油菜花作前景,拍河湾应该更好看,就招乎晓平前往。但我们与油菜花地隔着一片塔头甸子,看着长满黄色花朵蓝色花朵挺好看的,但实质下边都是塔头,长着很深的水草,高高低低,磕磕绊绊,直崴脚脖子。走起来太费劲,我们只好放弃了接近油菜花地的企图。

在这等,等待太阳落山,等待漫天霞光,等待用红晕染上面庞的额尔古纳河来迎接我们三个虔诚的朝拜者。

摄像师刘晓平问我,此刻你有什么感想啊?我说往大说,一位领袖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用自己的话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前行,就能寻到更美的风景,实现心中的梦想!

阳光照在大河上,河面水流显得非常平静,只有远处显现微小的波纹。河湾包围的那片湿地,青草被映照得嫩黄嫩黄,嫩得令人心疼,黄得有些耀眼。远处俄境内的山峦之间,升腾起微微的雾气,慢慢的与天上的白云弥漫在一起。这说明大地还比较凉,上升的水汽遇暖而生成白雾。这是中俄两国共有的河流,但没有一点国境的严肃紧张气氛,只感到一种平和、美丽、自如情绪。

我们坐着山顶草地上,周边都是野花,紫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有白色蝴蝶在这草地上翩翩飞舞。

我看到我们身后有更高的山峰,很陡,便自做主张独自一人继续攀登。不顾两位伙伴的大声警告。走一会,歇一会,最后,终于登上山顶上,看到上下游的额尔古纳河闪动白光,左右旋转,曲曲折折,犹如银龙飞舞,雄劲向前,不由心生感慨!我们与大河同行,真是感到非常的骄傲、自豪。愚已不再年轻矣,还能登这么陡的山峰,敢走数千里的江河,不由自我点赞也。

夕阳接近对岸的远山山顶,有薄薄云彩遮档太阳。于是周边灰色的阴云都被镶上了金色的边缘。薄云被高天的劲风吹动,像丝线一般一缕缕扯得很长,像秋天的云彩一样。而右边向高空翻腾妁云朵,侧面被阳光映射,是菊花般的黄色,极为生动、绚丽。

夕阳落山后,西天底部是大片胭脂色红晕,上部缕缕薄云,则有的淡粉、有的明黄、有的是浅灰,色彩炫目,富丽堂煌。江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与天空一模一样的色彩。

此时,已是晚21:30分,天空虽然色彩明丽,但大山却已光线暗淡起来。这时从山顶向下俯瞰,山坡十分陡峭,感觉一旦失足,人就会直接滾到河中,心中不免有点胆怯。同时,站在灰暗的山顶,又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照片拍了不少,够滿足。我们三人开始小心翼翼下山。快走到山底的时候,突然从高处山坡涌过来一大群羊。一边儿吃草一边走。摄像师晓平机灵,站在羊群前就迎面拍起视频。羊群见有人挡在前边,便不走了,但后边的羊却一直往前涌,有如洪水,一旦开闸,就会奔腾而来,把晓平撞倒在地,蹄踏而过。我们喊他快躲开,他一离开小路,羊群便如潮水一涌而过。我们赶紧“长枪短炮”,一阵抢拍。一边是高山草地奔走的羊群,背景是宁静殷红的河水奔流而去,图片将会色彩多么艳丽,内容是多么充实、多么接地气儿。

穿着棉衣的牧羊者走过来,我问,这群羊有多少?都是您家养的?他说,一共多只,我自己只有多只,其他的是帮别人放养的。我问,您是本地人?他说,是。

我们目送牧羊者和他的羊群走远。不仅自问:他是赶着太阳落山的人吗?他莫非也是蒙兀室韦的后裔?

此后,数百公里沿额尔古纳河畔的行程,如在室韦、在奇乾、在恩和哈达的停留,都没有在七卡至九卡初次见到额尔古纳河那样令人激动,久久难忘。

(摄影:马国林、刘晓平、王晓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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