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是当代著名女作家,年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之路,年在《北方文学》上发表了处女作《那丢失的……》,步入文坛近三十年,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的创作思维和风格。她的作品大多以地域文化为根基,以温情叙述为底色,以对自然的依恋为装饰,绘制了一幅幅撩人心魂的画面。
一、迟子建历史书写的缘起和发生
没有一个作家会进行毫无缘由的创作,他们必然有自己的创作理由。就迟子建而言,涉及历史题材类的小说是作者内在情感和外部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迟子建从小生活在黑龙江省漠河以北的北极村,在这里,她能够触碰到最原始的自然风景,也能够感受到最朴素的民俗风情,她的小说也总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纯朴自然的气息。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处在中俄交界处,毗邻古老的少数民族鄂温克族,归属历史上的敏感区域东北地区,这就必然导致这片土地有着某种古朴的神秘感和历史的厚重感,这也必然对迟子建的创作产生影响。
小时候,迟子建喜欢听外祖母和乡里乡亲的人讲神话鬼怪故事,喜欢听民间艺人讲历史传奇,她喜欢听各种类型的故事,但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故事,题材基本都围绕着生养她的土地,比如有关伪满洲国,关于额尔古纳河,关于历史灾难等,这些故事也成了她后来书写历史的能量来源。其次,在迟子建生活的地方,她能够接触到和历史有关的人和事,比如苏联老奶奶,这涉及到对于文革的理解和记忆。
迟子建对于历史的书写从未离开过东北这块厚实的土地和自己的所见所感,如《额尔古纳河右岸》为了从小就接触过的鄂温克族而作,《伪满洲国》为了东北曾经遭遇的屈辱而作,《白雪乌鸦》为了东北那次特大鼠疫而作,《越过云层的晴朗》为了曾经遭遇文革伤痛的人们而作,这些具有地域特性的历史叙述无不打上了作者童年记忆和经历的烙印。
迟子建书写历史离不开内心的创作需要和冲动,这时的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她写历史是为了表达自己在这方面的思考,以引起读者的共鸣,如《额尔古纳河右岸》体现了她对原始文化、民族传统、自然生态、现代文明的思考,《伪满洲国》表明了对在历史潮流中人们生存状态的认识,《白雪乌鸦》表达了对如何应对灾难的看法,这些历史题材类小说的创作均源于迟子建内心的情感宣泄,这种情感来自于作者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寄寓着作者对人们生存状态和处境的关切。从这个层面而言,书写历史是作者“有意”的记录。
新历史小说显示出了对历史的别样书写,是一种典型的边缘性叙事,注重民间性的书写,把历史戏谑化和寓言化,打破了传统历史叙事的线性时间观念,以一种非理性的价值观颠覆了传统历史。其实,无论是传统历史小说还是新历史小说,他们都把宏大的革命历史叙事和民间性的日常生活摆在二元对立的位置上。迟子建确实受到了这些历史创作风潮的影响,但她并没有麻木随着潮流的观念和写法走,而是对传统历史观和新历史观各有继承和扬弃,努力在两者的叙事冲突之间寻求平衡点,在这些创作风潮平息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历史书写,选择独特的地域性历史题材,形成了自己独树一帜的风格。
二、迟子建的历史书写意识
迟子建选择创作历史题材类的小说,就没有想过要悬置历史,她用特定的历史时间,历史空间和历史史实为历史情境设置了一个具象的框架,赋予作品一定的历史感。但是,作者并没有将眼光停留在对主流历史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