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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7/16 0:10:00

陈晓雷(图特戈),蒙古族,呼伦贝尔人,作家、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为吉林省委政研室决策咨询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曾就读中央戏剧学院,当矿工5年、做记者编辑20载。曾在《人民日报》《作家》《民族文学》报刊媒体发表散文、小说、文学评论等作品万字,获省部级奖20余次。出版著作《大地童谣》《缺失苹果的高原》等7部。文学评论《用粮食深播思想的杰作》《北中国大地的精神标签》等多篇,获吉林作协年度优秀文学评论奖或被新华网,中国作家网转载。散文集《生活的位置》《我的兴安我的草原》分获第四届中国煤矿优秀图书奖、第十一届吉林省长白山文艺奖,长篇小说《黑眼睛蓝眼睛》获第五届吉林文学奖。

一条河激活两片草原

——艾平新草原小说《包·哈斯三回科右中旗》艺术内涵初探

陈晓雷

我连续读了三遍女作家艾平发表于《人民文学》年第四期的《包·哈斯三回科右中旗》。这篇激动人心的小说,畅爽的草原气息,丰厚的牧人之爱,绵长的寻亲情怀……把我带入欲罢不能的“跟读”氛围中,其人生之旷达,亲情之酣然,民俗之浓郁,人畜之和善等,皆彰显了中国北方游牧民族——蒙古族胸襟开阔、天人合一、坚守本土、拓展图强的奋进精神,它无疑是当下游牧民族与新时代相融俱进的一曲心灵史诗。

本文想就这篇小说作品所呈现的哲思立意予以梳理,让我们沿着护佑民族文化之根脉、保育原生态种群之责任、找回乡土流逝之诗性的三条线,探究这篇草原小说的新意及内涵。

寻亲线饱纳护佑民族文化根脉之主题

翻阅《人民文学》杂志,知道其刊载蒙古族生活题材的头条小说至少有两篇,一篇是上世纪年第一期的头条小说《科尔沁草原上的人们》,自此年轻的蒙古族作家玛拉沁夫携带着草原芬芳走上中国当代文坛;第二篇就是呼伦贝尔汉族女作家艾平,在今年第四期头条“领衔”的中篇小说《包·哈斯三回科右中旗》(下简称:三回科右中)。

这篇小说故事简单,七旬老人包·哈斯在生活富足、颐养天年的日子里突发奇想,亲自驾车八百公里,穿越呼伦贝尔和科尔沁两片茫茫大草原,目的是寻找失散七十多年的姐姐敖道呼,老牧人怀揣已故母亲珍藏的姐姐出生时留下的干脐带(民俗,有象征意),到科尔沁草原腹地科右中旗寻亲——故事充满神秘性、期待性、延伸性,读者跟着哈斯的寻亲线,了解到昔日草原上演绎的父母逃离故园,被迫迁徙异乡,在孤庙里别女认母的同时,额吉(母亲)给两岁女儿留下做鞋靴的绣花图样。小说的另一条线是,七十年后哈斯老人原乡找姐姐,却意外发现这里藏有良种蒙古公马,于是运种马到呼伦贝尔繁衍一事,就成了另一重大事件,至此小说由单线结构变成复线故事,其艺术氛围浓郁,人物栩栩如生,主题愈加丰厚。

小说的主人公老哈斯对母亲、姐姐的主观回忆贯穿始终,其情感色彩缠绵悱恻,情节婉转引人入胜。这类带着浓烈亲情的草原往事,借助小说这条激情河流,贯通了呼伦贝尔、科尔沁两大草原的同源亲族血脉,彰显了游牧民族绵延不绝、求存保种的传承理念,充分表达出蒙古民族坚守本土、拓展新生的图强精神——这是一段搏击前行、与时俱进的心灵史。

艾平是呼伦贝尔草原土生土长的汉族作家。六年前其散文集《呼伦贝尔之殇》一经出版,很快在文学界引起共鸣,作家以其独特审美视角,写出了不同年龄段的草原游牧人,在城市化、工业化和网络信息时代下,艰难前行、迂回更进的新生活状态。在其诗化文字叙述的背后,我们体验了大草原的喘息与律动,大兴安岭的神秘与包容,以及依傍草地和森林生存族群的苍茫人生,蒙古族男女牧人的酣然亲情、族亲血脉、天地人心,字里行间散发着纯净浓厚的乳香味儿、醉润身心的酒香味儿、浸入肺腑的草香味儿,其刻意展示的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生存状态与诗性哲思,像一首苍凉壮阔的抒情叙事诗,让人过目难忘。《我的两个额吉》《我是骑海骝马的巴特尔》《萨如拉姐姐》篇章中,折射出来的人畜惺惺相惜,母爱博大温暖,人性与自然相依共融等细节,涌动着人性魅力、至善光芒,不仅照亮了我们的眼睛、湿润了我们的心,还让我们慨叹游牧人生竟如此超凡与美丽。

护佑游牧生存文化形态为人类之己任,这是艾平文学作品高挺着的主题。这篇《三回科右中》的叙事背后所藏纳的艺术哲思,即不以流行而戏说草原,不以新潮而矫情草原,不为媚俗而“色诱”草原。这是艾平与别人写草原的最大不同。

为凸显这一主题,作家底气十足,而其叙述风格则是有理有节、分层递进的,小说基本流程是:首层是离乡的哀伤与诗意,牵出一段家族的心灵秘史,如主人公父母早年迫于迁徙困境,忍痛把两岁的女儿送给孤庙里的老奶奶;第二层是游牧生活与城市化进程无可回避的矛盾,扰乱了传统的生活方式,如老哈斯把草场“交班”给儿子后,回到旗所在地镇里住高楼的无奈孤独和不适应;第三层是生态草原与游牧传统的迅疾衰落带来的负面影响,如引进外来阿拉伯马,制造出大量“玩花架子”的混血马,还有颇为时尚的“赛马比慢”等反传统揽客商业行为;第四层是网络时代与游牧文明的挑战冲突,城市化逼近牧场的外部大环境,催生了遍布草原的家家皆为旅游牧户、以及酒店式蒙古包遍布草原的虚夸变化,把原生蒙古马这一物种逼向濒临灭亡的边缘,这才“导”出了小说主人公老哈斯跨越两大草原“运马育马”大故事框架。

游牧人的“根”依靠文化来滋养。当哈斯老人开启了贯通两片草原的寻亲自驾之旅,翻山越岭过草地,找到科右中旗所在地白音胡硕镇,找到父母与姐姐分手的旧址白音花庙,想象中的姐姐未找到,却发现一个载有姐姐“影子”的制靴绣花图样,在那群研习民族传统绣花技艺的妇女中间,他感到姐姐的神态气息、昔日草原,就凝聚于萨日朗花的绣花图样上——这是当年母亲留给女儿的“念想”,留给女儿“嫁人不受气”的看家手艺,其实这是一种尚在流传的传统文化。小说中还有个最典型的细节,就是哈斯母亲留下的那双“圆头上翘的靴子”,它代表了牧民终年牧放于旷野的环保智慧——穿着它在草原上行走,草皮子不遭损坏,故这靴子后来才能成为当今牧区脱贫致富的一个传统品牌项目。

艾平的草原题材小说创作,与前辈作家的表现方法有明显不同。其小说则宛如草原上深情话别的牧歌长调,其全新审美视角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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